“是有这么一回事,不过,那都是要面子的人家做的出的事情。”,她完全不当回事,她爹因为她们姐妹少了母亲,什么好东西不给她们弄来。
刘天玉却跟折蔓对看了一眼,“倒也不能那么说。这事情,虽然不常见,可也是有的。女子在后宅之中,若是不受宠,又从哪里得银子呢?不过是一些碎银子罢了。”
“若是想在宅子里活的好,上要孝尽父母,下还要打点奴仆,这一桩桩,一件件,都是银子。”
她们今日来看折乌,见她面色红润,便也放心了,于是端起茶杯,朝折蔓看了眼,“蔓姐儿知晓的多,让她跟你说。”
折蔓没想到竟然说起了这个事情,她就叹气道:“远的不说,我就跟你们说那个宗子越的表妹,住在威远候家,也是有例银的,可那么点例银子,能做什么呢?好比你今日病一场,若是不受宠,便是连个大夫也不给你请,即便请了,你吃的药久了,便下人也苛待起来,到时候,你就要拿银子打点。”
“又或者,跟着你多年的侍女病了,你要不要管?一管,就又是银子。”
折乌闻言叹气,“女子在出闺阁之前,活着也太不易了。”
有钱的人家还好,只是要拿出银子打点,可是穷人家,若是碰见她们病了,便是一卷草席。
所以说来说去,姑娘家只有自己有了地和银子才能立足。
刘瑞云就道:“可是,朝廷丈量土地的时候,女子名下,可是没有地的。”
这就从根本上断绝了女子有私产的可能性,唯有出嫁的时候,靠着父母给她们陪嫁过日子,靠着未来的夫婿过日子。
折蔓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,不过被问到了,她便也多想了几分,“也正是如此,所以总是没底气。”
她倒是触景生情,想到了自己。之前她跟威远候家说亲的时候,叔母让人回去请她的母亲和父亲来一起商量,可是父母却说路途遥遥,她出嫁,不如就在定北侯府里出去,这般体面,也是她的福气。
可她是个玲珑剔透的性子,哪里不知道,这是家里不肯给嫁妆给的托词。她倒是也不恼,只是有些羞,她住在叔父叔母家这么久,这一家子人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,谁知临到出嫁了,家里还要逼着定北侯府给她出嫁妆。
可是叔母说,给她的嫁妆,早就准备好了,叔父也给她备了庄子和地,她若是骨气多些,心思纯些,便也能拒绝这一份好意。可她本来就野心勃勃,还是收下了。
她写信给父母的时候,本来是要写几句重话的,可是临到下笔了,又写不下去,她能写什么呢?在父母眼里,她这些年尽孝的是叔父叔母,不是他们。
她心思重,平日里想什么,是不能被人看出什么来的,只是今日在折乌的黎溪院里,就放松里些,刘瑞云都看出来了,她问:“你怎么了?”
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,折蔓半推半就的说了出来,倒是露出一句真心话,“有时候,我就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。”
刘天玉就感叹道:“我道你这几日心里为什么不高兴,原来是这般。”
当初威远候家要定下来的时候,去送的信,那边一磨蹭,信回来的时候,威远候家早就成了过去,她前几日拿到信的时候,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。
“亲事黄了之后,我就写信回了云州,也不知道这回,我要多久才能收到回信。”
折乌听她说完后,才道了句,“可是,当初,也不是你自己想去定北侯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