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阳的意思是以他和尚阳的关系,以后外公和尚厚德养老得靠他们俩,所耗费的时间精力哪儿是一双球鞋能衡量的。
他父母已逝,孑然一身。
尚阳这是强硬地将他拉进了他的关系网,重建了他与尘世的联系,做他最后一位亲人。
“这家伙……”黎青将球鞋收了起来,心里无言的感动在来回洗刷冲荡。
他无奈喃喃道,“还真是……”
三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。
为了不让尚厚德担心,尚阳二人半个字没提今儿调考的事。因此饭后,尚厚德依旧送黎青和尚阳去学校。
将人送到了老小区门口,尚阳和黎青推门下车。
尚厚德在车内看着车边的二人。
正午热烈阳光下,小区门口车声人声喧哗吵闹。十七八岁的少年身高腿长,容貌出挑,站在一起,一个比一个朝气蓬勃,脸上是藏不住的意气与骄傲。
尚厚德似是被触动到了,比划了一下:“当初在怀里那么小的孩子,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眼见他又要唠叨,尚阳吐了吐舌头。
黎青责备地瞪了他一眼。
尚阳不敢再闹,规规矩矩地站好,俨然一副要聆听圣旨的恭敬样。
“人老了,就喜欢多话。”尚厚德却止住了话头,笑道,“行了去吧,年轻人就应该和年轻人在一起。”
黎青礼貌地和尚厚德告别,叮嘱道:“尚老师,您回去时开车小心。”然后看了尚阳一眼。
尚阳已朝黎青家走了,只得又敷衍地挥了挥手,喊道:“知道你忙得很,有时间多睡一会,别老往这儿跑了。还有,注意你那胃。”
“再见!”
透过车窗,看着两孩子并肩走过了小道,拐弯进了房间,每一步脚下都似奢侈地踩着最美好年华。
尚厚德笑了一下。
他拿出手机,打了个电话,声音里有自己都未察觉的眷恋。
“喂,张医生,您上次说的体检结果显示我的胃部有个阴影,让我有时间去做个复查……待会儿我就过去,您今天有时间吗?”
挂上电话,他搓了一把粗糙的脸,发动了车子。
烈烈骄阳下,车子穿过喧嚣吵闹的人声车声,轮胎卷起的风吹动了路边树叶,飒飒轻响摇动,每一声都隐隐昭示着凛凛秋日`逼近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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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青家里。
书房书桌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