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才看到树上挂着一个手工痕迹很重的鸟窝,粗糙的木头上写着一行字——“孟晏的麻雀”。
模糊的、清秀的字迹,是江雪君的。
是爱子的乳牙啃过的蜜桃留下的桃核,是爸爸亲手打造的鸟窝,是妈妈含着笑意写下的字。
原来他的名字曾经是这个“晏”字。
东区失火后,孟昭获将哥嫂留下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养着,名字就一并改去了。而自诩爱子心切的孟华见长孙基因等级低劣,看着也觉得丢脸心烦。
“我是个奇怪的人,我从小就是个奇怪的人。”孟厌扁扁嘴,摸着那并没有麻雀认领的名号。
是那时有人陪他奇怪。
“但你的爸爸妈妈爱你。”纪戎答他,又接道:“我也爱你。”
孟厌顿时涨红了脸,踮起脚去捂纪戎的嘴。
“不许说吗?”纪戎微微仰起脖子躲开孟厌的手,搂住投怀送抱的人,扶住他的腰一把举起来。
星星缀满头顶,眼前的人有着骨相优越又柔和的眉眼,于是心里沉甸甸的、昏暗的情绪都亮了起来。
“不许不说!”发号施令的人还挺凶,留下这句话就挣扎着跳下来,风风火火要往院子外跑。
“厌厌,你可以试着把故事都写下来。”纪戎大跨几步就追上了人。
“什么故事?”
“唔,比如麻雀吃小米的故事。”
“我看你总在练习本上写写画画。”纪戎又说。
这叫孟厌紧张极了,“你看我的练习本了?”
“没有。”纪戎摇头,孟厌的态度叫他好奇,于是纪戎很自然地接着问:“写什么了?”
孟厌吓坏了,颠着耳朵跳了起来,“不许看!”
正笑闹着,兜里的电话响了,是一联系他就没好事的姚琛泽。
平静戛然而止,挂了电话,纪戎皱起眉,有心事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?”孟厌打量着纪戎的脸色,心里惴惴不安。
“没事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“明天不要去听庭审了,反正附带的民事诉讼都全权委托给黄律师了。”纪戎调转车头往家赶。
“噢。”孟厌自然不会添乱,只是扁着嘴担心极了。
他注意到纪戎最近总被奇怪的人找,那天等在城北警务局门外的几个黑脸保镖格外吓人。
纪戎将孟厌送回家,把人看睡着,顶着黑夜出了门。
——
姚琛泽等得心烦不已,不住转着圈,长靴的踢踏声闷在羊毛地毯里,“孟昭获昨天说了什么吗?他是不是有什么异常?”
他刚进京就得到消息,又连夜赶回了宿城。
姚青派了不少人来宿城,任务目标:孟昭获。
原本淡定自若、稳操胜券的人突然有了大动作,好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这位原本毫无性命之忧的孟家掌权人。
一定有什么重要信息是姚青刚刚得到的,一定是白天审理时提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