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锳盯着那扇门,越走越急,眼看伸手便能触到,背后那人忽的疾步冲来,一把按住门板。
阴影如同囚笼,将谢锳缚在狭窄的一隅,随之而来的,是他克制而又内敛的笑,谢锳背对着他,身体僵硬,脑子里慌乱去想对策,然搅成乱麻,她越用力,越撕扯不出头绪。
“十一娘,再有下次,不管何时何地,即便在这清思殿的地上案上,朕也绝不放过你!”
“你记着,是你逼朕,是你活该。”
他什么都知道,谢锳的伎俩不过是儿戏,他看的清清楚楚。
谢锳踏出清思殿的时候,余光看见周瑄抱起那酸枝木匣子,一把掷到炭炉中。
那一刻,心就像被一柄刀子挖穿,挖的鲜血淋漓,她加快了脚步,慌不择路。
面上湿凉,她以为下雪了,却不敢停下,一直急奔走出宫门。
寒露迎面送来氅衣,却在看见谢锳的时候惊道:“娘子,你哭了。”
白露却捂住嘴,眼睛直直盯着谢锳的唇。
像是被人咬过,唇瓣留下尖细的血点,两人噤声,默默低下头去。
谢锳抬手摁在眼尾,指肚濡湿,她怔愣了片刻,抬脚跨上马车。
清思殿
承禄看圣人僵站在炭炉前,一动不动,双眸被炭火烘烤的通红明亮,酸枝木匣子在火中被烧的噼啪直响,合着盖,看不清内里是什么东西。
就在承禄犹豫该不该开口时,周瑄忽然抬脚踹翻炭炉,满地火炭崩的到处都是,零星几点弹到周瑄衣袍,很快烧开口子,他却像没有知觉,低头去捡烧的灰黑泛红的匣子,甫一碰到便立时拍去外面的火花。
承禄急道:“陛下,您快松手,会烫伤的。”
周瑄没有回头,只是立刻打开匣子,承禄这才看见,装的满满一匣都是信,有的被烧了边缘,索性匣子密封好,只可惜上头那枚玉蝉,破裂成两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