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冲动,要冷静,算了算了……”
这话是说给穆延听,却又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。
她喘息渐渐平复,好一会儿,彻底冷静了下来。只是那离去前看向孟循的双目中,仿佛是淬了火一般。
看着祝苡苡渐渐远去的背影,孟循轻声笑了出来。
是这才是他想要的,她恨他,总好过忘了他,漠视他不在意他。恨才好呢,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,没有恨,不轻易就要把他给忘记了么?
他们是相伴七年的夫妻,人生短促,又能有多少个七年,他们才该是世上纠葛最深的人,爱也好,恨也罢,都会让他们之间越绕越紧,直到密不可分。
放妻书而已,就当真能阻隔他们了?
不能,不会。
那既然能写下放妻书,当然也能收回来,他既然能与她和离,同样也能和她再成亲。
他无法割舍她,无法忘记她,那便不再勉强。他会把她夺回来,一月两月,一年两年,那只是时日罢了,他经得起也耗得起。
她不是觉得他无耻卑鄙么,那他索性就做到底好了。
他本就不是君子,也从不在意那些名声。
远处的墨石走了上来,看着形容狼狈的孟循面上,不由得浮现几分担忧。
刚才那一巴掌,他看得分明,大人明明有机会能躲过去,可以不用受这一巴掌,可他偏偏没有。墨石猜不透孟循心中所想。
譬如今日,大人与他说叫他隐匿身形,在一旁暗处观察。但那街上突然生出不少手持棍棒的刁民,大人差点便要受伤,他几次三番想要出现,但却被大人察觉,示意他不要靠近。
当年大人将他从刑部大牢捞出来救了他的性命,他便打定主意,这辈子会为大人效力,供他驱使,他的职责便是护卫大人安全,可偏偏今日,他却派不上任何用场。
看得出来,夫人身边跟着的那少年,身手不凡,若那少年要对大人出手,难不成他也要在一边看着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