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,”克鲁斯卡尔说。“穿过梁赞河,逆流上行,半天的时间就能跑到那里去。”
“那是和营地相反的方向,”我说,“我们只有四个人。”
我其实还是不太相信克鲁斯卡尔,这个佣兵和我们在一起不过几天的时间,我只知道这个家伙在战场上面不会被吓得逃跑,但是他是不是忠诚,是不是可靠,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。瓦兰士兵和我有同样想法的必然不是少数。
“没错,”冈茨说,“我们还是沿着我们熟悉的地方先回去把。如果路上我们遇到的巡逻队,或者补充过来的新兵,我们就引着他们去集结。”
“可是,”克鲁斯卡尔说,“对一个佣兵来说,违抗命令是不可饶恕的,这件事情责任谁来担?”
“我。”我回答他,同时也好让几个瓦兰老兵闭嘴。
这些老兵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得多,稍微有点小动作我都应付不了,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责任都担下来,保证他们在路上的时候能够听话就可以了。
我们在月亮出来的时候,已经摸到了梁赞河上。月光照着缓缓流淌的梁赞河,让它看上去如同牛ru一样。河上面弥漫着暗淡的雾气,轻如薄纱。河岸看起来好宽阔啊,这么长的距离,万一有什么人躲在林子里面等着我们,那就完了,任何人都可以在我们渡河到一半的时候,从岸边击杀我们。我们耐心地在黑暗的树林里面等待了两个小时,静静地观察着两岸树林的一切动静。有一段时间,我似乎听见了咳嗽声,但是几个佣兵都没有听见,他们让我不要疑神疑鬼,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。
河岸上的白沙若隐若现,偶尔会有上游的树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从河中心漂下来,佣兵们认为那些都是尸体。夜晚变得冷了,头盔的表面变得cháo湿起来,似乎空气都开始沉重下坠了。
我决定渡河。
面前就是梁赞河诸多的浅滩之一,我们把胫甲和靴子脱下来,挂在脖子上面,把裤腿卷起来,用斗篷捆住武器背在背上面,接着,我们就赤着脚开始渡河。入水后的哗啦声几乎可以把诸神都吵醒,唔,真亵渎,几乎可以把上di du惊动,但是却没有一个士兵跑来朝我们放箭。这周围似乎不在那些守军的jg戒范围里面。
我们顶着武器慢慢地渡过了梁赞河,跑到了对面的树林里面重新穿戴。
现在,我依然可以选择,要么顺流而下,回到营地,那里有炉火、烤肉、美酒,还有安全的栅栏和上千士兵;要么去上游,那么就可以得到态度未知的库吉特人的招待,还有乔万尼亲王大人的感谢,他估计会拍拍我的肩膀,说‘维克托,干得好!’然后就把这件事情忘记干净。
但是我却突然想起了还有一条路。
“我们怎么走?”克鲁斯卡尔再一次询问。
“去森林。”我指了指黑洞洞的树林深处,“直走。”
“什么?”周围的人都很惊讶。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第一个贸易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