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开启外放,钱侃充满忧虑的声音流出来,“是不是还可以再等等啊?现在会不会打草惊蛇?”
“无所谓。”季延崇一动不动地看向沈愉初,眼神像是穿透她看向了别处,戾气渐生,“再找个人打匿名举报电话,说孙宏达可能今晚就要逃亡国外。”
钱侃迷茫地啊了声,“为什么啊?”
指节随着他握拳的动作清脆响了几声,骤低的语气阴冷覆盖,“因为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自由活跃在世界上。”
直到挂掉电话,钱侃依然云里雾里。
但沈愉初竟然听懂了。
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无缝包裹自身的刺猬尖刺有了软化的迹象,“你听到了啊。”
“姓刘的上回在安城就明显对你有所图谋,孙宏达又是个。”粗鄙的词碍于她在场没发出声,季延崇冷笑,“廖永新拿着房卡回去找你,是个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。”
沈愉初眨了下眼,小声道了声谢谢。
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季延崇攻击孙宏达是为了她,但她……说是借刀杀人也好,借了东风也好,总归是体会了一把复仇的快感。
“就是为了你,不要擅自减轻心理负担,算是你欠我的。”季延崇仿佛看穿她的心思,突兀伸手捏住她的下颚,引至身前,“我很生气,看不出来?”
凑近了,沈愉初看出来了。
不光生气,气得还不清。
笑容明明徜徉在他脸上,眼里却透着浸骨的寒冷。
看着看着。
可是,灯光昏暗暧 | 昧,在密闭的空间内,曾经上过床的男女,距离这么近,鼻尖对鼻尖,呼吸缠呼吸,氛围实在很容易扭至歧途。
她被迫仰头直视他的眼睛,看他漆黑的眸光里薄怒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意味的浓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