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愉初端着两杯黑咖啡出客厅,在茶几上放好,扯过坐垫,盘腿坐在地上。
李延山抬来两份班尼迪克蛋,脱掉围裙,在沈愉初旁边坐下。
水波溏心蛋的流心稠密地淌下来,和香浓的荷兰汁混在一起,流过烟熏三文鱼片和捏成扁团的水煮菠菜,浸满了烘得干燥的切片面包。
和咖啡的浓醇香气混在一起,色香味俱全,沉睡一夜的胃就此被唤醒。
沈愉初举着刀叉切着切着,忽然想到。
自从和李延山住到一起,欧美各国的料理,她都有幸品尝过不少了,无一不是口味正宗、摆盘精美。
但他似乎,一次中餐都没有做过。
严格说起来,好像不是太合常理。
李延山自幼年就寄人篱下,不得不自己做饭,那么简单的快手家常菜,他应该更拿手才对。
但这么久了,他连剩菜面条都没有煮过一次。
毕竟吃人嘴短,有得吃就不错了,沈愉初怕他觉得她蹭吃还挑三拣四,于是态度非常委婉地试探道:“你是不是,不太喜欢中餐?”
工作时间久了,沈愉初看人总是先看眼。
面对气场更强的人,显得不露怯。
面对气场较柔的人,显得更尊重。
由于这个习惯,她没有错过李延山眼里闪过的错愕。
他连举叉的动作都在半空顿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