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开了口子,怎么都止不住了,像是久抑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倾泻的出口,她想,横竖那么窘态的纠缠场面都被他看到了,还有什么更丢人的不能说呢。
沈愉初坦然说:“其实要不是他今天死缠烂打,我是不想退而求其次选借款方案的,借款算成利息也没有多少,但房子跟着年初那波房价上扬,涨了二十几万了。”
她咬了咬下唇,掀起眼皮觑李延山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,那个。”
“哪个?”李延山问。
但他声线平直,并不含太多好奇的成分,似乎对她所说已心下了然。
“就是……”沈愉初一时语塞,“不太……嗯,就是,钻钱眼?心机重?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“不会。”李延山语气肯定,“我觉得这是你应该争取的。”
“是吗。”沈愉初抬眼望向他。
这一句语气并不浓重的“是吗”,饱含了对理解的感激。
李延山坐在落地灯旁的单人沙发里,落地灯开启,将他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。
他浴在半光明半晦暗的光线里,直直回看着她,说:“而且我觉得这还不够,你知道如果换了我,我会怎么做吗?”
沈愉初莫名心一坠,想起了那个在电闪雷鸣的阳台上抽烟的疯子。
他微笑着,嘴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,说:“如果是我,我会想尽办法搞垮他,搞垮他们。”
沈愉初耳膜跳动得飞快,死死盯住他精致的嘴型,生怕他下一句冒出来一句扭曲的“让他们生不如死”,让她无从接腔。
好在,并没有。
说完刚才那些话,他倏忽敛了声息,重重“唉”了一声,懊恼地垂下了头,“我也只是说说而已,他太过分了,aanda,我是真的为你抱不平,我太生气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