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校宿舍不让住了。”李延山苦恼地揉了把头发,“本来答应让我住到新生入学,昨晚宿管来了一趟,突然改口了,限我这周内搬出去。”
他个子高,头发又浓密,皱眉揉头发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很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。
有个好心的小哥说:“要不……你先去我家住几天?”
“我先找找能长住的房子吧。”李延山感激地看他一眼,“但是实在不行的话,就只有麻烦你几天了。”
“你爸妈不在本地吗?要不回家住几天吧。”齐刘海甜妹提议。
高胖小哥脸色微变,不自然地扯了扯齐刘海甜妹的袖子,让她别再往下说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李延山对高胖小哥微笑着摇摇头,笑中带着一丝明晃晃的苦涩,声音微哑,“我母亲很早就过世了,父亲早年另外组建了家庭,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了。”
人群阒然,飘忽几声尴尬的抽气。
“对不起啊……”齐刘海甜妹底气不足地道歉。
李延山耸肩笑笑,“没关系。”
怎么看,眼底都流淌着受伤和无助。
沈愉初忍不住看他。
这一瞥,发现他西装外套袖口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掉了,一根黑线突兀地凭空歪曲着。
一种奇异的母性光环击中了她。
自幼缺少父母关怀的可怜大男孩,自己一个人艰难成长,连颗扣子都没有人缝。
心底深处有一块地方,还存着为数不多的一点柔软。
一电梯的小朋友叽叽喳喳为李延山出谋划策,有实用的,也有天马行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