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到——
不招新的实习生,李延山就不会跟她一个部门了。
单膝跪在木地板上,最后确认一遍有无遗漏,沈愉初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调乱密码锁的顺序。
18寸的登机箱,纯黑,帆布质地,能塞耐糙,陪她高频共游过大大小小的飞机场和高铁站。
拉杆向上拽出,电脑包架在箱子上,拖出房间门。
被滚轮的响动吵醒,贺欢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,灰色毛毯顺势滑落到地上。
贺欢咦了声,“你给我盖的毯子啊。”
昨晚贺欢喝多了回来,非要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睡觉,怎么都拦不住,沈愉初拖不动撒泼打拳的醉鬼,只好给她盖上毛毯。
沈愉初露出气笑的表情,“是谁赖在沙发上不肯动,一关电视就闹?”
一夜没关的电视机里,早间新闻的女主播正在一板一眼地播报台风预警。
屋内静谧两秒,沈愉初心里一沉,带着不详的预感拉开窗帘。
昨日还晴空万里晚霞漫天,一觉醒来,天地俱变,黑云沉甸甸地压在低空,大地如暗夜笼罩,深灰色的窗帘和窗外的景完全融为一体,漆黑的墨汁无差别泼洒。
“这个天……”沈愉初喃喃,握紧了行李箱拉杆。
“好可怕啊,有道长在渡劫吗。”贺欢的酒都被惊醒了,扒着沙发边缘问她:“你是今天出差吧?还能去嘛?”
沈愉初粗略翻了翻手机上的本地资讯,暂时还未收到高铁停运的消息。
“高铁不停,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啊。”沈愉初叹着气,从鞋柜的最上层翻出一把雨伞,白色的遮阳伞,轻飘飘的,她扔了回去,再从更深处摸出一把长柄黑伞,看着是能在风雨中抵挡一阵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