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多么想轻飘飘扔下一句“房子和狗男人我都不要”,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留给这对渣滓,高雅冷酷地转身,为自己保全最后的尊严。
但她不能那么做。
首付里有一半是爸妈半辈子攒下的积蓄。
她只能忍气吞声,忍辱负重,直到房子真正过户到她名下的那一天,或许还能为自己找回一点残存的体面。
那口咽不下去的浊气硬邦邦堵在嗓子眼里,无处宣泄,几欲吐血。
她趴倒在方向盘上,怒急了,泣不成声。
谈判中话术再是有效,内心也远达不到表面那么无波无澜。
否则,以她的敏锐程度,不可能没有发现,在对面那辆黑色拉贡达上,有人不动声色听完了这场“退位让贤谈判”的全程。
第4章
两个小时前。
天幕边缘还坠着稀疏两三点星,一辆黑色拉贡达披着夜色从机场出口快速驶出,引来不少懂车的男人追着车尾巴“”的夸张惊叹。
手机震动,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轻击两下蓝牙耳机接通,“钟叔。”
钟文伯着急忙慌地致歉,“对不起小少爷,我昨晚应酬喝大了,今早睡死过去了,才看见您的信息,我实在是不该——”
“不要紧,是我太早了。”季延崇自揽了罪责,客客气气的,语调却不甚走心。
跟着季老太爷打拼了几十年,觉悟早在钟文伯意识里形成了条件反射,季家人递个杆,他不能大着脸顺杆爬了,他一边起身穿衣服,一边继续忙不迭地道歉。
季延崇抬手调整了下后视镜的角度,“老爷子总夸您二十四小时待命,今天想来是偶尔懈怠一回,不碍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