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铮往外看了一眼立刻跳下了马车,刚才路过此处,他心里很着急所以频频往外打量,路过村庄最后一家人的时候他想马上就到了,心里难免激动,那时他随意地看了一眼,这户人家草屋矮小,与村里其他的房屋相比都短了半截。
此刻这草屋已经在积雪重压下坍塌了,他怀疑有人被压在了草屋和厚雪下面。
车夫看世子冒着风雪在那里徒手搬运茅草圆木,连忙打着灯笼冲下去帮忙。
茶珠拿起车里的油纸伞,“这是怎么了?”她也跟着跳下了马车,脚刚沾地便冷得直哆嗦,雪已经盖住了她的脚腕,一双锦葵红的绣鞋陷进了积雪之中。
她走到忙碌的两人身边,借着灯笼的火光,她发现严铮头上、肩上堆着重重的雪花,他小呵一声,抬起了一根腿粗的圆木,车夫搬开了圆木下压的茅草,茶珠惊呼一声,“底下有人。”
一袭淡灰色的薄衾裹着一个昏迷的妇女,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,两人紧紧依偎在此刻已被冰渣、茅草堆积的床板上。
茶珠蹲下身子手颤抖着摸了摸,两人都尚有极轻的鼻息,严铮把压在她们身上的茅草扔开了,蹲下身子将妇女抱了起来,对车夫说:“去医馆。”
茶珠在后面跟着他,伸手帮着托住妇女怀中的小孩,鹅毛大雪打在身上,她不知怎的一下红了眼眶。
严铮把她们放进了马车里,又回头来拉站在马车边上,因鞋裤尽湿,冻得使不上力气的她。
他蹲在马车前,刚拉住茶珠的手腕便听到不远处的山坳里传来阵阵焰火燃放的声音,茶珠也随着声音往那边望去,只能看到零星的火光在雪夜中绽放,焰火似昙花一现,迅速地消散开去。又有接连不断地焰火冲上来,在黑夜中闪烁了几下便不见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