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苏临转身进了客栈,独留李啸林不安地站在街上,他看着街头暴怒压抑的民众,听着那些罪有应得之人痛苦凄厉的惨叫和求饶,一种令他十分害怕的东西在心底慢慢滋生。
……
阴暗潮湿的牢狱,一盏油灯在桌上微弱地燃烧,烛光将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印在长满黑苔的石壁上,苏临的指尖绕着酒盏碗沿缓缓转圈,目光时不时瞥向眼前身戴枷锁的老者。
若以乾豪通敌卖国的罪名,理应处死,只因苏临尚未获知对方与东瀛使者来往的细节,因此才留他一条小命。
在几天后,他要代替乾豪前去与东瀛使者会面,如若顺利,能从对方口中套取珍贵的情报,自然最佳。即便不顺,也要就此将对方拿下。
而苏临留下乾豪,主要便是想知晓以往他们交流沟通的各种细节,以及与东瀛来往的朝廷命官还有哪些。
几个时辰的审讯非常顺利,在苏临答应保护对方家眷,并且让乾豪那已成阉人的小儿子活下去后,这老头便将知道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交代了,通敌官员的名单写满了整整一页纸,收获颇丰。
“不管我回来与否,你会死在我和那东瀛密使碰面的第二天。如果顺利,我会保证你的家眷与小儿子好好活着,有必要我会带他们一同上路,但如若出了意外,那湖城的百姓会对他们做什么,我就管不着了。”苏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。
“老夫在此叩谢!”乾豪跪在地上,重重叩头。
苏临起身抬了抬手指,示意牢吏将对方关押妥当。
当苏临穿过冷飕飕的通道,走出监牢的大门时,夜空新月高悬,苏临嗅到空气中
飘散着一股令人迷醉的暖香,苏临顺着香气的方向望去,看到一盏在黑街静静亮着的小小灯笼,洛槐南提着灯笼,安静地站在督察府的门口。
这场景让苏临不由得想到了妻子等待丈夫的画面,一瞬的思绪快速扩散,许多美好的生活日常陆续闪过脑海——疲惫时搭上双肩轻轻按捏的柔荑;夜深时的添油点灯;香喷喷的饭菜;带着花香的床榻,柔软的温暖身体,潮热急促的呼吸……
思绪闪电般放出,又闪电般收回,刹那间的意yin,仿佛幻觉般的信马由缰,就像小时上课时开小差神游异界那般令人舒适自然,犹如一种理所当然的放松。
苏临深吸一口气,发动神通刺激全身的痛觉神经,犹如万千火针扎进肉体,苏临不禁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。
他缓缓将痛觉调整在合适的水平,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抵抗痛楚上,但又可以维持正常的身体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