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接受了最坏的结果,就是躺在这里的的确是顾长垣,生命如尘埃,终归于土中。
那么,未来的每一天,遭遇到的每一件事,于她而言都将是新的期待。
万一,没死。
万一,大哥也活着。
顾惜年每每想到此,心底里便涌出了狂肆的喜悦。她担心情绪上的变化,会惹的段小白生了疑,便敛了眉目,把那厚重的棺材盖,扣紧了些。
她父亲顾鹰,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那儿,无声的围观了这一切。
顾惜年看完了哥哥们,也转回到了顾鹰的棺木前。
“爹,您为什么要进入壅关长道?您不是说过,那一处地形狭长,周围两侧皆是高山密林,最是设伏的好地点。您还数次提醒麾下将士,这壅关长道,地形复杂,尤其是带兵进入时,一定要三思而后行,谨慎再谨慎。您自己挂在嘴边提了好多次的话,怎的自己违反,还将几位哥哥一起带进去了呢?”
顾惜年在得到了她父兄战死壅关长道的消息后,最最想不通的便是这一点。
“或许并不是想进壅关长道,而是不得不进。”
一贯是用最简单的字句来作出表达的段小白,在顾惜年面前难得讲了一句长的。
他那粗糙沙哑的声音里藏着什么东西。
顾惜年猛然抬眸,向他望了过去。
一阵冷风吹过。
灵堂内的白烛,疯狂摇曳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