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于他的腿伤不好,但他不在乎,他便是要亲自将桃儿接回府中,看着她成为自己的妻室。
老太太郑罗氏曾同他商议,自族中请一位堂兄弟来宋家代他迎亲——这也算是民间□□俗了,多的是那不能亲往而请兄弟相代的,甚而代为拜堂的都有。
郑瀚玉想也未想,一口回绝,这是他娶亲,他怎能看着他的桃儿被别的男人带回去?
宋家父子知晓这段内情,于他不能下马一事并未苛责,待行过诸般礼节,便将女儿送到了院中。
宋桃儿走到院里,已知吉时将至,由全福人搀扶着,向父母兄嫂弯腰行礼:“爹娘,哥哥嫂嫂,桃儿今日去了,万望珍重。”
宋家两个男人尚且罢了,杨氏却红了眼眶,刘氏更是失声痛哭起来,握着女儿的手不放。
民间婚配有哭嫁习俗,人尽皆知,倒也无人觉刘氏举动失礼,迎亲队伍里便走出几个妇人,劝住了刘氏,将宋桃儿送入喜轿之中。
郑瀚玉向宋家老两口拱手行礼道:“爹,娘,小婿便将新妇迎回,回门那日再一道前来看望二老。”
这一声爹娘,倒也叫的宋家夫妻心里稍稍宽慰了几分。
时辰既到,门口放过了鞭炮,迎亲队伍便即动身,向京城行去,他们须得赶着黄昏时候将新人送到府上,这清泉村距京城颇有些路途,脚力可慢不得。
待送走了迎亲队伍,宋家大开流水宴席以待来客,自是不在话下。只是宋家老两口站在门首,看着路上车马轧出的痕迹通往远方。怔怔了许久,宋大年方才长叹一声,拍了拍老伴儿的手,道:“回吧!”两人才又折返院中。
宋桃儿独自坐在轿里,脸上盖着喜帕,那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的。
她不是第一次出嫁了,比起上辈子坐花轿时心里的惶恐不安,现下她却只有些茫然,心底却是踏实的。
兴许,是因为这次嫁的男人是他吧。
不知怎的,宋桃儿忽然想看看他,她晓得新娘子的盖头没经新郎手之前是不能挑开的,然而她就是极力的想看他一眼,看看这个将自己从他侄子那里抢去的男人目下是个什么样子。
她轻轻掀起了盖头一角,顺着轿帘缝隙向外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