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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两年半,也可以说直到高三下学期以前,我的成绩一直很好,保持在年级前十。

直到百日誓师后,状况急转直下,我发现自己看不进去书了。

因为会走神。

最害怕的就是自习课,那意味着要时刻跟自己奔逸的思维做斗争,直到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。

后来我在湘雅精卫实习的时候,碰到了一个高三的姑娘,被爸妈带着来看病。

她也有着和我那时一样的困扰,精力不集中,上课、自习老走神。

其实她和诊室其他来访者一比,问题要轻微得多。

那些来访者大多有着程度不等的强迫症、双相障碍,或是精神分裂,有些人妄想症状到了很严重的地步,而且还存在幻听、幻视的症状。

但这个姑娘哭得却比任何来访者都要厉害。

因为不管病症轻重如何,她的心里痛苦程度是一样的,甚至远超出去。

我坐在一旁,听着她边哭边说,自己那些愧疚、痛苦,对高考的恐惧,对未来的不确定,听到最后,我几乎要坐不住了。

这不就是从前的我吗?

原来不是只有我这样?原来也会有人在高压之下反复出神,看不进去书?

原来也会有人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完了?就到这儿了?

那时我坐在板凳上,多想站起身,伸出手去,抱一抱那个痛哭流涕的姑娘。

那个姑娘能被自己爸妈领着来看医生,但我那时候只能孤军奋斗,选择的应对方法是逃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