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错醒了,他偶尔会过去看他。
父子俩将近20年不见,生分不少,处在一个空间里也不知道聊什么,汪错渐渐好转以后,陈司诺干脆就不怎么过去了。
有的时候,陈司诺也会觉得自己有点冷血,当初能拼死把人救回来,怎么尘埃落定以后却对培养父子温情不太上心?
没多久张愔愔打电话过来,问他受到朱秘书的通知没有。
他说:“刚收到。”
张愔愔有点紧张地问:“那晚我哥可能也会去,你……”
他应:“那正好。”
张愔愔安静稍许,又说:“还有,他好像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。”
陈司诺也不感到意外,那天动静那么大,她跟着武警跑去这么危险的地方,肯定有人事先通知了她家里人,否则哪敢随便带她过去。
这事有心的话一查就知,瞒天瞒海都瞒不过她那个精刮的哥哥。
他说:“那更好,省得再藏着掖着。”
张愔愔还是怵她哥的,她一向认为老张丧心病狂,惹急了什么阴谋阳谋都使得出来,拿捏陈律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?
她问: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
陈司诺老神在在,“没什么打算,见招拆招,他能吃了我?”
张愔愔咬着指甲想了半天,说:“那个,你在他面前记得不要太拽……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目空一切,傲睨得志了。”
陈司诺说:“我在谁面前都没有目空一切,傲睨得志。”
陈司诺和张愔愔她哥可以说是互相不待见对方。
张昀生眼里,陈司诺不过小孩子一个,高中生是接受圣贤书的洗礼最彻底的年纪,尤其是一些优等生,满腹经纶却不知世情,涉世未深所以锋芒毕露,还有那么点清高和骄傲。
本来这也没什么,他哪有功夫和一个小孩子计较。
但问题就出现在陈司诺给张昀生的第一印象上面,张愔愔喜欢他,但陈司诺根本不把他张家小女放在眼里。
张昀生当然也不愿意自己亲妹妹对着一个外人倒贴纠缠,但陈司诺的不识好歹让他很是不满,做家长的通病,自家孩子再不争气,也绝不受外人的气。
而在陈司诺眼里,张昀生一身铜臭,满是生意人的现实做派,人情世故游刃有余,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,不知他几时真意几时虚与。
最要命的是此人强势霸道,像做得了全世界的主一样。
说一千道一万,也都是老黄历了。
昨日种种就让它尘封史册,今朝光景大不同了,身份和立场都转变了,那么有些事情就得换个角度分析和看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