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替爱徒讨公道一事,不知怎的竟被所里的一群小姑娘频频拿来回味。
……
此时陈司诺立在桌旁,垂首翻阅卷宗,由始至终未置一言。
倒是白鹭表现得有些神往,“我之前听说愔愔姐是咱老板一手带出来的,算他的学生,难怪对愔愔姐这么好……”
这时陈司诺从一堆卷宗里抬头,说:“行为人A某,为了逃避地铁搭乘费用,采用跟人尾随过闸机的方式强行闯闸,前后多达上千次,总共逃缴费用万余元。本案如何定性?”
上千次?万余元?
白鹭还没从老板的妖邪魅力当中抽身,徒然遭遇陈司诺的临时抽问,吓得赶紧扶额思考:“行为人蔑视法规,违反规范。”
陈司诺曲起指关节轻敲桌面,“行为人逃缴费用万余元,又怎么算?”
白鹭的压力顿时就上来了,“那这算……侵害了法益。”
陈司诺摇了下头,又问:“侵害了谁的法益?”
行为人的客观行为,并未对地铁的通行秩序造成阻碍情形,更未损害公共设施……白鹭试着说:“行为人A某,侵害了市政设施的财产利益。”
好像也说不大通。
一般这种闯闸逃缴费用的行为,撑死给你侥幸逃个百来块,被捕以后罚款或行政拘留几天了事。哪位英雄能一闯数千次一逃万余元?
她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壮士。
陈司诺不置可否,片刻后说:“刑法的目的是保护法益,犯罪的本质是侵害法益。律师的职责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,至于定罪,那是公检法的事情。”
道理她都懂,但从陈律师嘴里说出来,她又似懂非懂。
陈司诺撑着桌面继续翻资料,一边说:“做好你的本职工作,少扯闲话。”
白鹭愣住。
好吧,这回她真的懂了。
下午才上班不久,陈司诺接了个电话,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,直到下班时间都没回律所。连白鹭都不知缘由。
而张愔愔却在下班的时候,去往泊车位的途中发现了陈司诺,车窗洞开,他就倚在主驾的座椅上睡觉。
张愔愔还以为他了出什么事,疾步过去敲车门,“陈律师?”
陈司诺一向浅眠,轻微的动静就能让他睁眼,他看一眼站在车外的人,倒不急着吭声,只是抬起右手摁住太阳穴醒神。
接着才说:“上车。”
张愔愔不明所以,站着不动。
陈司诺说:“诗音住院了,你去看看她。”
张愔愔这才不耽误片刻,绕去副驾上车,一边系上安全带,一边问:“她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