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,仔细看,才会发现其实他的眼尾上翘,只是因为不苟言笑的神态,上翘的眼尾才不那么明显。
那道疤,一直被连樱记住的那道疤,便顺着上翘的眼尾延伸,直到湮灭在凌乱发丝里。
这道疤的终点在哪?
连樱想知道。
会是在发际线前的几毫米?还是一直延伸到发际线后?
这般胡思乱想着,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:“蒋其岸。”
她找回了心跳,意识到失礼,她说:“连樱。”
蒋其岸抬起手,那个助理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。
“老板。”
他做了个结账的手势。
连樱阻拦他,“不了,说好我来的……”
助理讶异地看了她一眼,又迅速低下头。
站着没动。
他只听老板的安排。
素银打火机又出现在蒋其岸的掌心里,被花式转动着。
银质翻盖开合发出噌噌轻响,火苗时暗时明,几次差点要烧到他的指尖。
他定定看着她,又一次。
像探究,又像在看个笑话——连樱想到他随意甩出的那叠英镑,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。
连樱从包里掏出卡时,整个手臂都发麻,全屏本能驱动付了这桌的账单。
她慌乱地抓起包,怯怯对他说:“走吧。”
也是对自己说。
连樱来过这家餐厅很多次,每次临走,餐厅都熙熙攘攘,总要让人挪一挪动一动,才好方便走出去。
可今天没有,径直快速,就像他裹挟自己进来一样的直截了当。
餐厅外停了一辆暗红色的劳斯莱斯,华丽扎眼。
连樱猜是在等他,她回头道别:“谢谢了,再见……”
他打开车门,“上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