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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囚在王都?”燕清意听到茶杯放在桌上的声音,许明沅轻笑了一声,“母后是不是还想将他们两个人囚在一处,做一对苦命鸳鸯?”

太后苦笑一声:“这也未尝不可。”

燕清意微惊,看来大王说得不错,太后一旦气消下来,心意转变,又会怜惜女儿。

许明沅平淡地说:“今日可是母后做的决定,那时儿臣在一旁劝说,说儿臣派了人去关外抓捕许亦星培养的势力,派去的人尚未回来,若听许折一面之词将许亦星斩首,恐怕不能服众。母后说,他们二人之心,谁人不知,还要什么证据,直接发落了就是。”

他顿了顿,轻笑道,“怎么如今又是另一番说辞了。”

夜风凉爽,吹着燕清意轻薄纱衣的裙摆飘荡,她弯腰挠了挠脚踝,不知被蚊子还是虫子叮咬了,裸露在外的脚踝很痒。

“哀家……那时是动了怒。现在仔细想想,若是杀了许亦星,娴儿定不会独活。方才哀家去荣华宫看望她,她竟准备了白绫,欲自尽追随……”

“她要自尽,拦着就是了。日后随时派人盯着她,总不会让她出事。”许亦星提高了声量,冷哼了一声,“母后,若是今日他们谋逆的事准备妥当了,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。”

“母后仔细想想,许娴听了许亦星的怂恿,便可投毒害你,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?”他冷了声音,不再好言相劝,沉声道,“孤不愿朝令夕改。”

燕清意垫起脚,透过屏风与窗沿的缝隙,隐约能看到殿中的情形,明亮的烛火随风摇曳。

太后突然站起来,走到许明沅身前,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黑相间的盒子递到他身前。

太后说:“这是桂军的兵符,哀家将此托付给大王。”

许明沅抬了抬眼皮,睨了太后一眼,端起茶杯并不接盒子,他用茶盖轻刮茶汤,平和地说:“桂军在谁的手中,孤并不是那么在意,孤不会接受它而改变主意。这八年来,母后替孤打理着长乐的禁军,并未出过什么岔子。”

“哎。”太后长叹一声,把盒子放在许明沅身旁的桌上,她虚弱的身子晃了晃,坐回椅上,重重地拍着椅子的扶手,“你要怎么才肯放过娴儿?”

“可是他们从来不肯放过孤!”许明沅看着太后,将金黑相间的盒子丢回太后身边,“母后仔细想想,这八年来,孤可曾针对过他们?可曾主动害过他们?”

“人无害虎意,虎有伤人心。事已至此,放过许娴已是感激先王与母后恩德了。若还要让孤任由他们在京中苟且,放任他们生儿育女,日后他们儿女自认许国王室正统,又会再起谋逆之心。放过许亦星,此事绝无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