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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倒杯茶给父亲醒酒,却见室内连桌子都被掀翻在地,连个放茶杯的地方也无。

她起身走到门边,吩咐侍从拿些热茶进来,却听身后易侯突然哭着大喊道:“清儿,别走!孤很想你。”

燕清意回过头,却见易侯站起来向她走来,“轰”地一声,踉跄着摔倒在碎片堆里。她忙招呼众人进来将易侯扶起来。扶回太师椅上坐下。

易侯望着清意焦急的面容,心情似乎不错,并未对涌进房中的侍从发火。

燕清意让侍从进来把房间收拾干净,她立在父亲身边道:“饿吗?可要吃点什么。”

“饿。饿极了。”易侯打了一个空嗝,嘴中冒出苦臭的味道。

侍从赶忙躬着身子谨慎地走进来,将地上碎片清扫干净,污秽的床单被褥扯下,换上新的锦缎,桌椅都归到原位。又端上温热的清粥小菜。

燕清意看着婢女服侍易侯吃完早膳,她命众人退到门外,轻声问道:“父亲,可好些了?”

易侯酒醒了大半,醉酒的精神劲儿没了,整个人看着更加憔悴,面色枯黄青白,眼皮无力地耷拉着,似乎随时都要睡着。

“父亲,清儿有一事想问。”

“嗯。说吧。”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沉重地喘着气,一只手揉着脾胃,似乎头晕脑胀很不舒服。

“我意外得知,父亲写文攻讦许王,是晋、周授意。”她那日在渝城听采枝说了这事,便一直萦绕在心中,无法放下。她前世和今生国破之前,都有拜见易侯,却从未听他说一句晋王的坏话,若他真是被晋国利用,以易侯的性子,怎能忍得下这口气。

听完,易侯抬起眼皮,对着燕清意了然地笑了笑,“确有此事。晋王那小儿,夸孤文德出众,说写讨贼檄文这等大事,只有孤写,才能一呼百应。”

“可……燕国国破之时,与你有约的周晋二国,却无动于衷。父亲不向他们求援,也是深知他们抛弃了燕国,是吗?”

“嗯。”易侯咳了几声,干瘦的身躯不适地躬了起来,“许王敲破乾游城的大门后,晋国密使便连夜赶回晋国,之后便和孤断了联络。”

“那为何父亲从未对女儿说过?那晋沐恒竟是这种卑鄙小人,假仁假义,利用燕国,又抛弃燕国,枉我曾对他一片深情。”燕清意捏着袖帕,愤愤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