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清意与王后双手交叠,深情地望着彼此,眼中波光点点,时间仿佛凝固住了,一时无人说话,只听轻细的抽泣之声。
珠帘在春风吹拂中轻轻晃动,铜炉中香烟袅袅,清香扑鼻。窗外春明风柔,繁花似锦。
“娘娘……臣妾……哎……”燕清意望着王后,蹙着眉头,鼻中哼泣不止,悲痛地说,“臣妾与晋王相隔千里,此生无缘再见,心中徒留伤情。如今臣妾身在许国王宫,更是不敢痴想他情。”
许娴想要拉拢她,才故意说这些旧事,做出理解她心境之态,燕清意便顺着王后的话说下去,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戏。
王后轻拍着贵妃的手,鬓间金凤步摇摇曳不止,她凑到燕清意耳旁小声说:“云婕妤时常寄家书回晋,你若想捎带书信或信物给晋王,都可借她之手。宫中传物品出去,会经过重重检查,但只要本宫支会一声,便没有人敢查云婕妤所寄之物。”
燕清意一怔,略愣了一下,屈膝谢道:“多谢娘娘指点。娘娘仁心,清意无用,无以为报。”
王后朱唇轻启,晨光照进大殿,她眼中泛着一丝金光,道:“贵妃何须自谦,本宫恰有一事想求贵妃帮忙。”
“不知娘娘所托何事,臣妾若能相助,定然竭力办好。”她感激地望着许娴。
“哎。”王后摇了头,似乎难以启齿,坐回楠木椅上,喝了一口香片茶,淡淡地道:“本宫所托之事,也是为了你好。本宫希望你,尽力讨好大王。”
燕清意凝视着王后,听到讨好许王之词,缓缓地跪在地上,哀哀地说:“臣妾……臣妾难以做到。”
王后见贵妃身影轻晃,面带苦涩,似是不愿,便说:“本宫知你心中有恨,可是你若忤逆大王,吃亏的总是自己。若你暂忘仇恨,尽力侍奉,讨得大王欢心,于你和南都众人,都是益事。再者,大王好战,若对晋国起了征伐之心,你从旁斡旋,亦对晋王有利。”
燕清意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,她这几日正烦心如何既讨好许明沅又讨好王后,如今王后竟然托她献媚许王,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。
她跪在地上,挺直了肩背,傲着头望着王后身后墙上刻的金凤,正色道:“臣妾愚钝,做不来表里不一之事,恐不能讨好大王。”
王后低头看着指尖红蔻,她本想着宫中的淑妃性格孤僻,而云婕妤心思甚多,各怀鬼胎,都不是软柿子,只贵妃娇生惯养,喜形于色,不用她多费心神。可现在贵妃竟然拒绝她的提议,让她感到挫折,她不禁厉声道:“贵妃方才说,若能相助本宫,必定竭力办好。这又不是什么难事,如何做不到?”说着,她心中涌起一股闷气,忍不住要继续发火,纤纤玉指捏在朱红色长裙上,劝慰自己,好言相劝,切不可动怒。
“臣妾惶恐。”燕清意声音颤抖,连忙一拜,她听出王后语气中隐忍的怒气,不禁奇怪,王后与仁西王能蛰伏多年刺杀许王,应是个沉静的性子,怎么现在稍不如意便生起气来?
她不再装样,抽泣着说:“臣妾被迫进了许国后宫,若雨打浮萍,随波而流,本想自暴自弃,了却残生。但王后今日一番话,如醍醐灌顶,让臣妾心中多了一些期许。为了王后,为了家人,也为了晋王,臣妾会尽力而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