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页

王后端茶浅饮:“以往燕国一直依附周国,只是近年来周国内乱不休,致燕国无枝可依。本宫想起易侯的姐姐是婚配给了周哲王,算起来,贵妃和淑妃说不定还是远亲。深宫寂寞,二人若能作伴,也不失为一桩佳话。”

“臣妾听闻,贵妃在路上还受了伤。”云婕妤又凑到王后近前,眉飞色舞地说。

“嗯?”王后抚摸着耳旁深红的玛瑙耳坠,轻叹了一声,又端起玫瑰香片茶浅饮。

云婕妤以袖遮口,望了一眼四下无外人,小声说:“晋王派人来救她,大王将晋国武士全杀了。不知怎么,还把她给伤着了。”

王后突然放下香片茶,想起什么似的,收起面上打趣的浅笑,丹凤眼含着一抹惊讶:“本宫突然想起来,几年前,嘉玉公主曾和晋国世子共谱一本《花语传》传唱诸国。是有这回事吗?”

“是呢,臣妾书架上还有一本《花语传》呢。”云婕妤道,她其实近日也收到了晋王的消息,让她暗中照顾嘉玉公主,可是她在后宫并不受宠,靠着依附王后才勉强过上好日子,一个婕妤哪有闲心去照顾贵妃。

“原来不止国仇……两心相许却被蛮横拆散,最是可恶。”王后捏紧了茶杯,面含微怒。

云婕妤未听清王后最后一句话,但见王后面色不佳,心中有些胆怯,王后娘娘欢喜时甚是温和,但总会因小事急怒,苛责众人。她忙称宫中有事,拜别王后。

云婕妤走后,王后端坐在鎏金楠木椅上,举着茶杯,望着杯中浅色的茶汤,陷入沉思。半晌,她开口问道:“绣真那边,安排得怎么样了?”

绣诗跪下回禀:“回娘娘的话,绣真说立夏之时,就可接齐道长入宫了。”

“让她快些!”还有将近一个月才能行事,王后不耐地一掌拍在桌上,眉目上挑。

王后看着自己的十指红蔻,明黄色锦绣长裙,站起来走到铜镜前,望着镜中的自己,因诸事烦劳,她面色略显疲惫,想着今日还要去太后宫中拜见,对宫人说:“贴个牡丹花钿吧。”

……

燕清意行至梅香殿前,这宫室可真是偏远。她们一路走来所遇宫人渐少,宫墙脱色、宫砖残缺无人整理,落叶渐多。她见宫门紧闭,一时也犯了难,她只是想做戏罢了,若真见了淑妃,该说些什么好?真和淑妃谈燕国的亡国之恨,恐怕不出半日就会传遍王宫,那许王还不知会如何对她。

采枝上前叩门,沉重的铜锁敲击铁门声在安静的宫道上响起,惊起周围在瓦砾上嬉戏的麻雀。

一个小黄门开门,他伸出头来,望了眼前打扮精致的燕清意一眼,问:“你们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