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大银对儿子无可奈何,只好没好气地说道:“怎么办,凉拌。”

这个词还是她在“江闻钟”的书上学的呢。

李留柱:“娘,这又不是黄瓜,怎么凉拌?”

赵大银不想和儿子说话了。

刺绣厂到了,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,大门口静悄悄的。

刘大银和儿子找了个地方坐下,开始吃早饭。

下了火车他们就直奔钱大夫家里,一直到现在,还没吃早饭呢。

李留柱把饼子拿出来,这里不是医院,没有热水,母子两个只能干嚼硬邦邦的饼子了。

李留柱费力地咽下一口饼子,“娘,咱们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水壶了。还好带了饭票了,要不我给你去那边的饭店给你要一碗面。”

刘大银:“不用,我吃这个就行了。”

“娘,我知道你心疼钱,咱们这不是赚钱了嘛。”

看着刘大银嘴巴用力的嚼碎饼子,李留柱心疼极了。

娘的牙口不好,平常吃个硬的凉的就会牙疼。这饼子硬邦邦又凉嗖嗖的,娘的牙肯定又疼了。

刘大银:“开林要手术费,外债还要还,好不容易赚了几个钱,哪能乱花啊。”

“娘!”

“我这就吃饱了,别花钱了。”

粮票在赵大银身上,她说不要,李留柱也没什么办法。

“娘,咱们什么时候走啊?”

刘大银:“等吃完午饭。”

“吃完午饭?”李留柱又好奇了:“娘,咱们已经知道刺绣厂在哪了,干嘛还等到吃完午饭啊?”

刘大银被饼子噎了个白眼:“留柱,那个老大爷说刺绣厂是全省城最富裕的厂子,可咱们耳听为虚,得眼见为实啊。”

李留柱又被他娘绕晕了:“眼见为实?娘,咱们总不能上去问人家工人吧?”

刘大银深深叹了口气,自己这精明的性子,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?

儿子的这脑袋,全随他爹了。

只会闷头干活,不会算计。

刘大银只好给儿子解释:“咱们不能问,但咱们能看啊。等中午下班,咱们就在这里看看刺绣厂的工人穿什么,穿的怎么样,不就知道工人是不是真的富裕了。”

李留柱再接再厉,接着问:“要是这工人家里不富裕,工资肯定都贴家里了,还会穿的好?”

刘大银:……

“你这个脑袋啊!”刘大银恨铁不成钢道:“咱们不看一个两个的工人穿的好不好,看的是所有的工人。要是这刺绣厂的工人整体比外面的人穿得好,那就证明这工厂工资高,工人富裕。”

李留柱终于想明白了,嘿嘿直笑。

现在时间还早,刘大银决定先去溜达溜达。

李留柱:“娘,你干啥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