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是农民,没什么好东西,正好我家老头子有一手做烧鸡的生意,就把家里的几只鸡给杀了,做成烧鸡给亲戚带去,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。”

“送好几只烧鸡,你们的亲戚有口福了。”戴眼镜的中年人用羡慕的语气说道。

“其实也不全是送给亲戚的,”刘大银的身体前倾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我们是想着省城的人有钱,就多做了几只,看能不能卖几只。”

她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孩子看病需要钱,我们地里刨食的总得想想别的办法。”

坐在刘大银对面的三个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像是在商量些什么。

“这位大嫂子,请你跟我们来一下。”很快,戴手表的那个中年人低声对李大银说道。

刘大银点点头,把儿子李留柱喊醒,“我出去一下,你抱着开林。”

李留柱睡眼惺忪的点点头,从她怀里接过儿子。

等刘大银起身,他就坐在了母亲的座位上。

李留柱没有多想,他还以为母亲是去厕所呢。

刘大银背着蛇皮袋在前面走,三个中年人在后面跟着。

列车上有一个专门的吸烟区,现在是深夜,周围一个人都没有。

他们找了个角落,刘大银打开蛇皮袋,把烧鸡拿出来。

怕他们看的不清楚,刘大银解开棉绳,把包裹着烧鸡的草纸和荷叶打开,举着烧鸡在他们三人面前转了一圈。

烧鸡表面泛着一层酱红色的油光,被火车上的不甚明亮的灯光一照,好似一团流动的深色油皮。

没了阻挡,烧鸡的香味肆无忌惮的飘散开来,小虫子似的从鼻子里钻进去。

钩的三个中年人的五脏六腑,心肝脾肺都颤抖起来。

几个大男人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。

戴眼镜的中年人最先按捺不住,吞了吞口水:“大嫂子,你这烧鸡真香。”

刘大银把烧鸡重新包好,得意道:“那当然了。我家老头子祖上可是专门给宫里做饭的御厨,这手艺传了少辈子了,能不香吗?”

“大嫂子,你这烧鸡多少钱一只?”

刘大银:“七块钱一只,不要票。”

三个中年人没有说话。

刘大银怕他们嫌贵,赶紧解释道:“供销社里一只二斤的烧鸡就要差不多五块钱,我们这烧鸡都快三斤了,这个价钱真的不贵。”

其实三个中年人真的不嫌贵,他们盘算着要几只。

三个中年人是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员,工资待遇方面非常好,一个月的工资就有大几十元。

他们的爱人也都有很好的工作,夫妻两个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超过百元。

花个几块钱买一只烧鸡对他们根本就不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