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母六神无主,坐在炕上“呜呜”地哭。

江安妮和江母面对面坐着,眼睛发空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江二峰想到侄子本来学费够了,还跟侄女要钱,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
“行了,嫂子你也别哭了,还是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吧?”江二峰说道。

江母一边哭,一边抽抽搭搭地说;“怎么办?当然是让警察把闻钟放出来啊。他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的,也不知道瘦没瘦。都怪刘大银那杀千刀的,要不是她……”

“行了,”江二峰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:“嫂子,你就别在这里怪这个怪那个了。眼下要想闻钟被放出来,还是得去求李家人。”

“我才不要求她,刘大银现在心里肯定得意极了,就等着我去求她呢。”江母喊道。

“闻钟现在还关着,安妮也做了口供,说不是她把钱给闻钟的。要想救闻钟出来,还就得李家人出面,到省城的派出所销案,说自己搞错了。”

江二峰冷冷道:“嫂子要是不愿意去李家,那就让闻钟在派出所关着吧。”

江母高喊一声:“那怎么行,我的闻钟还得上大学呢,哪能一直关着呢?”

江二峰也急了,没好气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你说怎么办?嫂子,我的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。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闻业,闻阳,我们先走。”

等江二峰父子走了,江安妮好像才回过神来。

“妈,我婆婆说的是真的吗?闻钟的学费真的早就凑够了,他跟我要钱只是为了买新表,为了在同学们面前有面子?”江安妮压抑着痛苦问道。

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江母,江母被她看的心虚,低下头去。

江安妮目光空洞,机械似的站起来,手臂甩出大大的圆圈,步子却迈的很小,摇摇摆摆地往外走去。

“安妮,你去哪里?”

“我要回家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,你弟弟还在派出所呢,我去跟刘大银道歉,我给他磕头。只要她能放过闻钟,做什么我都愿意。”

一滴泪从江安妮眼角落下,顺着脸颊滑到嘴角。

鬼使神差的,江安妮伸出舌头舔了一下。

苦死了。

现在是下工的时候,人们都刚从地里回来,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。

江家来了省城的警察,江闻钟因为偷钱被抓起来的消息,一传十,十传百,如同涨了翅膀般,村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。

江母和江安妮这个时候出门,少不了被人议论纷纷。

“哎,你听说了吗?江闻钟被抓起来了。”

“怎么会?你说的是真的?他一个好好的大学生,怎么会被抓起来?”

“这个我知道,好像是因为他偷了钱才被抓起来的。”

“偷钱,他这不是自毁前程吗?”

“我听说他偷得还是李家小孙子的手术费呢!”

“是吗?真的假的啊?”

“我也听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