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之人仿若感觉不到疼痛。每挨一剑都会让人拿命来还,干脆利落毫不犹豫。以至于这样密不透风的包围竟也叫她杀出一条血路。
而她背上的少年,明明已经奄奄一息,哪怕是再寻常的一招都有可能直接了结他的性命,可宋缈缈硬是未叫他再伤一分。
这样悍不畏死。又这样珍之重之,叫人在生出惧意的同时又不得不为之震撼。
宋缈缈背着林脩竹,一路拼杀一路奔逃。伤口裂开,耳边系统的警报声一声比一声急。昭示着她逐渐流失的生命值。
可她不能停下。
身后的剑光如影随形。她若停下,她和笋笋都只有死路一条。
摧枯拉朽的剑势从耳廓拂过。蓦然被什么一击,竟生生拦下。
一串人影加入战局。重新为宋缈缈撕开一道生路。宋缈缈抬眸望去,来人已将檀木佛串收回重新绕于腕间,每走一步。指下的佛珠便跟着一转。
明明是静心凝神的梵音。竟被他转出重重杀意。
“属下来迟。”
商榷站在厮杀的中心,身上的檀香似是能将周围的血气盖过。他看着宋缈缈,缓声道:“缥缈楼在此,愿与楼主共进退。”
宋缈缈一怔。深深望进商榷眼底。他一如初见,语气恭谨说的话却又那般肆无忌惮:
“楼主一日未死,缥缈楼便只有一个主人。”
好家伙,叫宋缈缈连感动都感动不起来。
商榷拦下了林朔英和鹿鸣庄暗卫,宋缈缈和林脩竹得以暂时脱身,却没有立时回缥缈楼。
林脩竹自知伤势沉重,皮外伤暂且不说,一身内力尽废且筋脉断残,若是不能找到存续筋脉之法重修内力,脏腑承受不住便如点灯熬油,迟早有油尽灯枯的一天。
万幸的是他修习过岁寒三友的竹字卷,若能找到另外两卷相辅相成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