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帘之后的厢房是戏子更衣化妆之地,此时里头没什么人,只有一虎背熊腰的男子坐在交椅上。翘着二郎腿,手上一杆烟枪吊了个草色烟袋,见人进来眼也没抬。

他身后跟了两个练家子,同茶楼中的伙计一样装扮,均一动不动目不斜视。

即便已见多了这阵仗,伙计还是忍不住心头发怵,挤了个谄笑道:“西二间来了两只新羊,外地的,瞧着正肥,三爷您看……”

被称为“三爷”的男子动了动手指头,他身后的一人便打了帘出去,没过多久又进来,朝三爷点了点头。

“谢三爷赏。”伙计得了一颗银稞子乐得眉开眼笑,这才躬身退出去招呼别的客人。

“三爷,二爷那边让人来催,说是东西已得手,我们该撤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三爷拿烟枪敲了敲桌子,漫不经心道,“做完这批就撤。”

他顿了顿,又问了句:“二爷那边如何?”

“听说是受了些伤,但好在一切顺利。”

三爷扯了扯嘴角,似是有些失望,衔了口烟又吞云吐雾起来。

此时,西侧雅间里的宋缈缈开了窗,一只翠色红嘴莺停在窗棱,正翘着尾巴跳来跳去。

宋缈缈给它喂了些茶水糕点,它啄了两下便吞了进去,每吃一口还都把红嘴埋在羽下擦擦,傲娇模样把宋缈缈逗乐了。

“阿脩你看,它可真爱干净。”

林脩竹放下团扇,面上依旧阴晴不定。

他穿了一身湖蓝的袄裙,挽了女子发髻,看起来并不违和,甚至很有几分女子的端庄婉约,只是脸色难看基本没出过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