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学超见苏采青处处维护梁启恒,也就不把话题放在他身上了,转而问到:“我听说,你们在上海打了官司?”
梁启恒立马就绷紧了身体,这个时候大家对打官司的事儿,普遍印象不好,他担心自己的父亲误解苏采青。
苏采青感觉到了他的情绪,扭头安抚地看了他一眼,才说:“是的,和一个国营厂打的。那个厂子,在我们有生产合约的情况下,还偷偷生产我们的货卖出去盈利。”
梁学超来了兴致,问:“你在中间做生意,就是赚了一层差价了,他们直接卖出去,岂不是更便宜?社会也得了好?”
这就是说苏采青是中间商赚差价了。
苏采青摇头:“这事儿不是这么想的。不提那个厂子,当初是我凭借着和王厂长的交情,才让他们先那设备后付款,更新了生产线才活了过来。这生产的要求,是我提出来的,是我给我的产品制定的。他们可以生产其他的铅笔本子之类的文具,但是不能直接用我的标准,也不能直接用我的商标。这是商业法里面规定的。”
“而且您想想,如果说,其他的人也仿效他们的行为,偷用我的想法和点子,那以后谁还愿意去费力气想新的点子,创造出新的东西来,满足大家的需求呢?在未来的世界,想法,创意,点子都是十分有价值的东西,不管是在商业层面上,还是在其他的层面上。”
梁启恒帮着补充说:“是啊,就像您做研究,您发现的规律,您摸索出来的东西,总不能随便让别人偷拿去用吧?你们做论文,还要抓抄袭打假呢!这个事情也是一样的道理。如果大家都可以靠抄维持下去,谁还愿意去费脑子?”
梁学超若有所思地点头,算是明白了苏采青和梁启恒的意思。
沉吟了一会儿之后,梁学超又问:“那你是怎么知道,你会打赢这个官司的呢?”
私营和国营的强弱对比,整个社会都一清二楚,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,想要往国有单位里钻了。
苏采青在之前提起上诉,告了金沪文具厂这个国营厂,真的是鸡蛋碰石头一样。
苏采青笑了笑,说:“当然是审时度势,做出最好的选择。不怕您笑话,其实作为商人,我打这个官司,想到最多的还是我们公司的利益,而不是什么骨气和正义之类的。我的文具生意不算大,但是也养活了许多员工,我自己可以不要这个生意板块,可是他们都需要靠着工作赚钱养家。我觉得打这个官司,我们收益会比损失大,所以我就打了。”
“可是你不能确定你一定会赢把?”梁学超还是没太懂。
梁启恒说:“这个我知道,我来给你解释。”
说着,梁启恒把社会影响、品牌形象之类的事儿说了一遍,梁学超听着不断点头,显得极为兴致盎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