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两年之内,拓跋弘毅已经基本平息了境内的反叛势力,只还剩缩在乌桓一隅的拓跋长日。

但这个问题很快也将被解决。

以拓跋长日的能力与兵力,在冷酷铁腕、手握重兵的兄长面前,撑不了多长时间。

穆明珠听孟非白大略讲了梁国的政局,又问道:“百姓呢?”

在梁国治下的百姓呢?

“中原百姓多半是驯良的。”孟非白中肯道。

不管皇帝是谁,只要百姓还能有田种、有饭吃、有衣穿,很少会有人铤而走险,选择另一条道路。

孟非白慢慢道:“拓跋弘毅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皇帝,登基后几次政令,都是让利于民的。不过……”他垂眸看着杯盏中碧色的茶水,想到在梁国的见闻,声音低下去,“再好的政策,总是要人去执行。异族执政,尤其是到了底下,不懂上面人的构想,只顾着自己痛快。在梁国,鲜卑人乃是第一等,中原百姓却是第二等。”

一个安分耕种的中原百姓,只在自家一亩三分田上埋头苦干,来往的不过一个村子里的农夫,那么他会错以为自己的生活跟在大周治下没有什么区别。

直到收税或是捉人服徭役的鲜卑官员到来。

“拓跋弘毅虽然想要起用汉人为官,但朝中鲜卑贵族给的压力很大。”孟非白缓缓道:“他虽然想做的事情很多,但制约牵绊他的势力也多。”

他与穆明珠对视一眼,恳切道:“这正是陛下的机会。”

穆明珠虽然没有见过拓跋弘毅,但是这一刹那却与他感同身受。

因为她也想要革新这天下,也为无数旧的势力所阻拦,也常常煎熬于无法快一点、再快一点。

穆明珠坐得久了,身上发僵,便站起来踱步,像是在思考孟非白带来的消息,忽然问道:“你上次跟朕举荐的那位养马的商人,可到建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