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虽然满腔愤怒,但到底人没跑就好,比起回建业复命请罪,旁的都是小事。

他虽然铁青着脸,却还是低头道:“末将等只习武艺,原不曾近身侍奉贵人,有不周到之处,还望殿下海涵。”又道:“到了前面镇上,末将会为殿下买两名懂事的婢女来,届时殿下起居都由婢女负责。末将等只负责殿下安危。”

穆明珠歪头看了他半响,道:“秦校尉怎么称呼?”

“末将单名一个烈字。”

穆明珠又看向弟弟。

“啊?末将单名一个燕字。”

穆明珠好似是脾气发完之后雨过天晴了,冲秦燕微微一笑,道:“本王更喜欢你的名。”她翩然出了马车,披着僧袍摇摇晃晃往前面的马车而去。

哥哥秦烈担心她又玩什么花招,寸步不离跟上去。

秦燕慢了一步,听到马车内有轻微的声音,探头一看,却见被剥得只剩中衣的高僧虚云、双手双足被缚,正蜷缩在车厢里。

秦燕大惊,忙入内给他解开——却见那捆住他手足的乃是秦王殿下的衣带。

“这、这……这秦王殿下实在胡闹。”时人崇信佛教,秦燕也不例外,对享誉全国的高僧虚云还是很尊敬的,想解了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,一摸才想起全湿透了。

虚云一得解脱,顾不得手足酸麻,先往车凳底下的抽屉中捧出来一件僧袍——这却是珍藏着的那件金色袈裟。

他穿了袈裟,盘膝而坐,这才低声道:“多谢。”

秦燕递了自己的水囊过去,见他唇上起皮、手腕上有红色的勒痕,怕是给秦王殿下捆住许久了。

虚云轻轻摇头,并没有接过水囊,闭目合十,竟已是入定之态。

秦燕不敢打扰,便下车而出,往前面寻秦王殿下与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