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远。”邵云朗张了张嘴,片刻后才流露出不能显露于人前的悲伤,“除了家国大义,我还有一点私情,我想去看看师父,你或我,总该有个人去送送她……”
若不是秦靖蓉一路扶持教导,他不可能早早坐在这个位置上,若是按他年少时那不成熟的计划,他想从底层爬上来,怎么也要二十年。
二十年,庆安帝能寿寝正终,邵云霆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,到那时他再起事,不仅名不正言不顺,而且不知要有多少大昭的兵将,要与同胞刀剑相向。
顾远筝缓步上了台阶,站在他身侧揽住他的肩膀,“若有一人当去边关,那臣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邵云朗抬手抱住他的腰,两三日的冷战让他格外怀念这人身上浮动的白檀气味,他埋首在顾远筝腰腹间,深吸了一口气,才道:“我知道坐镇中军不是非要你上阵杀敌,身体恢复的好与不好和出征西南关系不大,但我不想让你再回那地方了,想起来就觉得心口有刀子在割……你饶了我吧。”
他要亲征,一是为了看望秦靖蓉,二是带宇文涟打几次仗,助她在军中树立威信,就像当年秦靖蓉带他和顾远筝一样。
他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,亲自上阵杀敌大可不必,只需他坐镇城中,秋水关军心可定。
修长的手指落在邵云朗头上,顾远筝轻缓的揉了两下,几息之后才开口道:“你要去便去吧,身后有我,出不了乱子。”
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,谁知顾远筝应的轻易,邵云朗眨了眨眼,站起身惊讶道:“阿远,你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顾远筝便吻住了他的唇。
缱绻的一吻后,他盯着邵云朗的眼睛,声音有些低哑,“唯有一点,你是如何去的,便要如何回来,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能折在西南,否则这辈子就别想再出雍京了,记住了吗?”
邵云朗重重点头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