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云朗眉心一蹙,眸中满是诧异,“顾相此话何意?”
顾蘅捋着胡子问:“如今陛下与犬子,不只是一对儿爱侣,更是君臣,且若老臣所想不错的话,陛下也不打算让他入后宫吧?”
从长辈嘴里听见“爱侣”二字,饶是脸皮厚如重甲,邵云朗耳根也禁不住一烫,他又不自在的动了动腿,刚凝肃起来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,掺了丝不易察觉的尴尬。
不过这事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,邵云朗眼神坦荡的点头,“朕绝不会让顾远筝入后宫。”
顾蘅早有预料,等着他的后话,老神犹在的喝了口茶,突然想到他大儿子若是个地坤,此时这茶水应该挂在皇帝的脸上。
并不知逃过一劫的邵云朗接着道:“但朕这一世,也不会选秀立后,此生只有他一人便足矣。”
后宫不得干政,顾远筝是何等才学?让他一生囿于深宫,无异于摧折了他的羽翼,何况天乾入宫为后,历朝历代就没有这个先例,这不是让顾远筝成为世人的笑柄吗?
邵云朗无惧弑君弑父的骂名,却不忍心让顾远筝的名声沾上分毫污点。
他先是表明心迹,随即又想起这正是当事人的亲爹,一时耳根热意更甚,掩饰般的咳了一声,才问道:“您说不得不防?朕防他什么?”
顾蘅却只是摇头,轻叹道:“若他日后不行差踏错,今日这话便当老臣发了癔症吧,倘若他有错处,陛下及早防范,也不至于将你们之间的情分都磋磨一空,还能保全他一条性命。”
……
顾蘅走了,邵云朗仍在思索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,怎么每个字他都能听懂,连一处便云山雾罩了呢?
他还没理出个头绪,便感觉有人扯了扯他衣袍的下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