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远筝转动轮椅从桌后绕出来,腿上盖着一条靛蓝色的毛毯,与他身上靛蓝色的官袍几乎融为一体。
这么热的天,他却还搭着毛毯,且面色仍是苍白的……
同僚叹息,暗道天妒英才,又随口问道:“您这便回府了吗?用不用在下帮您……”
“多谢。”顾远筝客气回拒,“家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,明日再会了,刘大人。”
兵部处处有为他方便而休整的坡道,顾远筝一人缓缓的转着木质轮椅,侧耳听轮椅碾过青石路时辘辘的声响。
听久了,也能静心,就像习惯了的疼痛,能让人清醒。
……
贺端年岁大了,好不容易车马劳顿到了秋水关,一下车就吐了个天昏地暗,他这般宣旨,可是对皇帝的大不敬,幸而那云五将军也十分明事理,让他好好休息,还派来了军医为他忙前忙后。
这样大的尊荣就在眼前,那云将军能不急不躁,贺端顿时觉得这年轻人当真不错。
下午时贺端便觉着自己好些了,挣扎着想起来去宣旨,军医却面色古怪的传了将军的话。
“那个,贺公公,不着急的,我家将军说,请您务必修养好身体,否则明天您可能……还会病倒。”
贺端不解:“将军此话何意?”
军医也茫然:“俺也不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