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他还有一丝丝理智,他就应该严辞拒绝她。

可是他说:“想听什么?”

乔熙拨动最后一筝悠扬的低响,她笑意盈盈地起身,道:“想听凤求凰。”

凤兮凤兮归故乡,遨游四海求其凰。

这是求爱之乐。

容淮只让自己当作不知其中典故,面不改色地坐下。

而当他拨下

乔熙应乐而舞,姿态叫人一眼惊艳。

容淮像是被什么驱使一般,随着乔熙的动作,缓缓而奏。

他是皇子,从小不知见过多少名舞盛宴,可是没有谁能像乔熙一样,只消一举一动,就轻而易举地攥取他所有的注意力。

容淮想起小时候,太祖皇帝握着他的手,教下在宣纸上写下的句子:北方有佳人,绝色而倾城。

他从未觉得这样的诗句中人是真实存在的,可是今天,他相信了。

她看见乔熙舞乐,真真是倾国倾城。这样的女子,天生就是祸水。

于是下一刻,容淮脑海中唯一一个念头便是:如此美好而危险的女子世间难得,她不该在十七芳华,就这般清冷的垂老宫中的。

此时,乔熙足尖轻轻停驻,轻盈柔美地舒展开最后一个动作,脚踝处的缅铃发出低而脆的声响,那月白的轻纱裙摆如同委地的雪,缓缓逶迤于地。

她看着他,眼底漾着叫人晃不开眼的笑,话语中有低哑真切的满足:“这是我入宫这大半年来,最开心的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