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单是看着姜素莹, 点了下头。其实倒不是不能解释,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——二爷是不会倾诉衷肠的, 他没有这个功能。
春红觉出自己碍事来,一溜小跑逃了出去:“我给您倒茶去。”
热茶倒上,屋内静了。
姜素莹不确定方才的对话廖海平听进去多少, 更不确定该用怎样的面目应对他,于是屏住呼吸, 按兵不动。
而廖海平也没言语, 目光扫过台案上的《谈瀛小录》,拿了起来。
空气里响起书页翻动的沙沙声, 一页一页, 细密而缠绵, 像入秋后那场砸在地上的雨。
廖海平看的认真, 半晌后道:“《山海经》里有种叫鹿蜀的走兽,倒是有点像这慧骃。”
马而白首,其文如虎而赤尾。鹿蜀张嘴便是唱歌, 性子聪慧,确实和《谈瀛小录》中的慧骃有几分类似。
廖海平说这话时语音沉且缓, 似在闲聊,竟是有几分像春红讲起双面人那样,想和姜素莹讨论一桩故事。
显然他爱这平和的空气,希望自己也能融入。
但姜素莹怎么可能接的下去。
她可以和春红聊一些家常,但对着廖海平,她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充满自由与正义的理想国虽美, 却很脆弱。像是泛着润泽的琉璃铸成,一踩就碎。而廖海平的出现,无疑打破了这份平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