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实是想说架子要学着装起来,那句“学学你二姐夫那种讨人厌的样儿”已经到了嘴边,但怕教坏小哥儿,想想还是作罢了。
一个挑事儿的嬷嬷不算什么大不了,夏和易后来无意中多嘴问了一句缘由,据底下人回禀,那个嬷嬷是早晨跟着采买的出去转了一道,回来就着急忙慌地催容貅走,似乎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,回来的路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要打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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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崇湛回到府里,已是夜幕四合的时辰,往常无论多晚都会在二门上守着他的夏和易没有出现。
人影投在窗纸上,笔挺的坐姿,钗环衣着齐全,不像睡下的样子。
赵崇湛进了房间,立刻感受到两道直勾勾的视线,脚步不着痕迹地一顿,“我回来了。”
夏和易一动不动地盯着他,“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。”
连尾音都没上扬,是万分笃定的肯定语气。
赵崇湛心头一纵,仔细分辨她脸上的颜色,心里暗暗期待下一刻她就跳起来无法无天地喊“嘿,您又被我唬着啦!”
但是没有,她就那么端坐在圆桌的一侧,两只招子静静地,但是晶亮地,看着他。
天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慌,完了,满脑子只有一句话,完了,她知道他是谁了。
他避开视线,从她身边错身而过,压住心跳,明知道糊弄不过去,还是尝试用不以为意的口吻,“你又在瞎说什么。”
夏和易神色清冷,缓缓道来的感觉,像头顶上悬而未决的铡刀,“我也不是非得要让您透个底儿掉,只是事情总得分个高低缓急,这么捅破天的大事您都不告诉我,我不知道夫妻之间还能谈什么信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