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隆。”一声闷雷,将季央细弱的声音遮盖了去。
季央目光不动,看着萤枝又说了一遍,“你叫我什么?”
萤枝喉咙一苦,哀求道:“小姐。”
皇上病重不起,定北候却在这个时侯带兵私闯皇宫,被梁王一举拿下,指其谋反,侯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被判斩首,若非早在彻查之际世子就想方设法送出休书,小姐身为世子夫人又如何能脱身。
可如今人都去了,小姐又何苦要困死自己。
季央静静看着她不说话,多少年的主仆,萤枝再了解她不过了,小姐看似性子柔,可骨子里却执拗。
萤枝轻声道:“夫人,奴婢伺候你起身。”
季央舒展眉眼,浅浅的笑开了,犹带着氤氲的迷胧。
窗外的雨滴从稀稀落落的三两滴骤然变成了急雨声,从屋檐下扫入,噼里啪啦的砸在窗子上,好似要将这一室的压抑与窒闷全部洗刷走,然而却只是徒劳。
萤枝替她梳好发髻,季央拿起桌上的胭脂,指腹轻沾涂到面上,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。
“今日是初三了吧。”季央望着窗子外头,被大雨打湿的枝桠探进回廊。
萤枝鼻头发酸,“夫人,已经是初五了。”
季央笑了笑,她已经过得混沌到连日子都记不清楚了。
雨幕中,季宴踩着水洼匆匆走来,连伞都没有撑,神色凝重。
萤枝急忙打了伞出去,举高了给他撑着,“少爷来了。”
季宴吩咐,“你快去给小姐收拾行装。”
走到廊下,季宴掸去身上的水珠才进了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