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的赵恪不愿放下帷帐,等到走出百米之遥,实在瞧不清少女的身影,这才在小六的提醒之下,不舍地放下了帷帐。随即,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,他又再次迅速地撩起车帘,用尽全力对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大喊:
“阿瑛,莫要忘了那日你的许诺。”
若是我此去有蟾宫折桂的那一天,你便答应给我一个名分。
凛冽的寒风吹得常瑛斗篷上镶得狐狸毛簌簌抖动,团团围在她的脸侧衬得她一张脸愈发白净小巧,此时听见赵恪这被风送来的这句话,一时竟没忍住露出笑来。
好似昙花初绽,冰雪消融,几乎难以抵抗地便能在人的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等到赵恪的车马彻底瞧不见了之后,常瑛飞身上马,拉紧缰绳掉转马头,一路赶往松阳的方向。
快马加鞭三日之后,她终于趁着第二日的黄昏余晖,赶回了松阳常父常母的住处。
乍一进门,便感受到家中的气氛有些不对。
从前吴氏与常父闲着无聊,便常常在家中款待一众邻居陪着说话喝茶,故而这处赵家的老宅总是热热闹闹,从未想如今这般门户紧闭,寂静无声过。
她心下一紧,脚步轻轻地走到后院时,正正好看见吴氏搀扶着婉娘正在院子里走动。
婉娘如今怀胎八月,肚子却像绷到了极致的气球高高耸起,彷佛下一刻便要爆炸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