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了。”吴氏脸色冷下来,显然是动了气,“且不论你家小子早年也跟着赵夫子念过书,如今咱们依仗的制香生计,亦有阿恪的一半功劳。”
她到底心肠软,说到一半倒有些不忍伤了这老姐妹的心,复而放平了语气,好言好语道:“孤恩负德,不知其可。老姐姐,您此后千万不要再提这般的话。”
刘婶子讪讪,腹中没了言语,只好悄没声地独自一人出了大门,身影隐没在小径之上。
果真是儿女都是债,如不是为了自家浑小子那点心思,她也不会说出这般不知轻重的话,倒叫吴氏抢白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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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她走了,听了个全乎的常瑛这才从赵恪屋中出来,手中捧着的红对子不知不觉间被她捏得皱了一个角。
到底是有了些不美,真是可惜了赵恪这幅字。
小姑娘下意识地回望身后,却偏生被同样无声站在那处的赵恪吓了一跳。
“阿恪?”二人熟的不能再熟,她嘴巴一快,竟给问了出去,“你都听见了?”
一身布衣的少年轻轻颔首,明灭之间露出了那清隽流畅的下颌线。他话一向不多,此时也不过简简单单回了一个“是”字。
常瑛有些恼恨自己一时嘴快,赶忙道:“你别在意刘婶子说的话,她不过是一时兴起,多了句嘴罢了。”
“阿瑛……”赵恪上前抽走她手中的对子,显然没把这件事情郁在心中,“我全听吴姨安排便是。”
见他转身欲走,小姑娘急忙上前一步,仰着下巴,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:“那若是我亦有避嫌之忧,想要送你去书院进学,你去不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