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相迎眉目微垂, 看着那纤细的花簪, 重重吐了一口寒气。或许应该尽快完成任务,无论是病死,还是最后死在凌琅的刀下都无所谓。他不愿像现在这样,明明被割裂开来却又要黏连在一起。
他想要为自己而活,想要说出自己心中的喜憎与期盼。
谢相迎回过头,终究还是没能踏出神殿。
人往楼梯的方向走去,几步路走的格外慢,他回眸望着低垂夜幕下的少年,而后毅然转身,匆匆往楼下去。
寒冷的夜风从脸颊刮过,谢相迎没有回宫,而是调转纵马头往北苑去。
在这个夜幕下空无一人的猎场,纵马驰骋,一个人感受静无边的静谧和孤单将自己慢慢吞噬。
说来可笑,他身在北齐最繁华的都城和最奢华的宫阙,可却是这个世上最孤独的人。
用旁人的身份,说着应该说的台词,不能表露心迹,更不能信任一人。
他曾有一往无前的勇气,和不顾一切为凌琅效力的决心。可到头来,却发现自己像个置身六界之外的孤魂野鬼。
他不是救世主,也没有救世主来渡他。
人从马背上跌落在沾着露水的草地,谢相迎看着天上的月,突然痛哭失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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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子,该喝药了。”
恍惚之间听到红玉在对自己说话。
心口隐隐作痛,却不似从前那样不可忍。谢相迎的味觉极为灵敏,尽管未见要药方却也知道药草的种类和用量在明显减少。
减量是病情向愈的征象,这孱弱的身子还挺能撑,估计要长命百岁了。
谢相迎缓缓起了身,坐在榻上看着殿内忙进忙出的丫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