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种人虽然被第一种人看不起,但他们有第一种人永远都不会拥有的神奇能力,就是能很快发现一间屋子里不对劲的地方:比如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盘子里有一只有了裂缝;比如玻璃罩里有一只银器开始发乌,需要抛光了;再比如一摞书里突然多出来一本。
这其实不是本书,是个本子,不厚,封面是空白的,从侧面看去,前半部分的纸页被翻得很显旧,后半部分则是崭新的。
格蕾丝飞快地翻了翻前面破旧的那部分,有很多数字,还有一些人名和地名。他没有细看,翻过一遍后便将本子插回原处,向旁边走了几步,望向盥洗室的方向。
伯爵从里面走出来了。
格蕾丝发现他还洗了脸,前面的头发打湿了,不再如平时那般服帖地拢在后面,而是像一些干粗活的农民那样,有几绺从额上搭下来。他的外套也脱在盥洗室了,只穿了一件白衬衣,袖子挽到手肘处,领口解开两枚扣子。
格蕾丝并未因此觉得他变粗鄙了,反而因看到他的另一种英俊而心跳加速。
格蕾丝直到这时才发现阿伦德尔伯爵原来有着深色的头发,眉毛亦是如此。难怪他浅灰色的眼珠总显得那么冷淡,被一双深色的眉毛压在下面,严肃,冷淡,并且迷人。
“找我有事?”伯爵向格蕾丝走来,停在他身前,并没有直接抚摸他。
格蕾丝有一些失落,他以为伯爵离开这么久,会对他的身体多几分兴趣,就像他去枫叶林山庄拜访的那几天那样,或者是婚礼后没有叫格蕾丝上楼的那几天。
“我有一些事想不明白,想请教您,大人。”格蕾丝恭敬地问道。
“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