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白睥着那白花花的米粥,相较于昨日而言要浓厚些,轻迈了一步,都不曾坐下,只直挺了身子,居高临下地望着那粥菜,而后抬了二指,捻着瓷勺略微搅动了一番,遂递至唇边轻抿了一口。
只一瞬,江逾白的眉间几不可见得微沉,而后将瓷勺放入粥碗中,再不曾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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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逾白整理妥当,便径直出了小院去往上早课的正堂。
原也不用整理什么,不过是穿一件月白的襕袍,再披一件外衫便是。
待至堂内,苏婳婳果然还不曾来,若是往常,他来了便坐至正中的长案面前即可,可今日因着他来得过早,便当打发辰点一般行至书柜前,随意拿了一本书一目十行得翻阅着,原都是些浅薄的书册,俨然可以当做话本子来瞧,与上界藏书楼中的古籍自然不可比的。
江逾白面色淡然,随意翻完一本便又去翻另一本,待翻至第五本,外头天色大亮,院中亦传来了纤纤的脚步声。
而后便是苏婳婳清细的声音,“拜见少师。”
江逾白连眉眼都不曾动一下,亦不曾出声,不多时,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,不用去瞧便知晓是苏婳婳入内来了。
她每每进正堂来,总是佯装小心翼翼,一双眉眼四处乱晃,待瞧见了他坐在长案前头时,方才会寻着自己的位子坐下。
仿佛不瞧见他在,一日的早课便不算开始。
想至此,江逾白轻扯了唇角,将手中的书册卷成一卷,负手在身后,慢条斯理地从一旁的书柜踱步准备现身。
自然不是怕她寻他,是怕她瞧不见他便躲懒,毕竟她来圣山是有皇命在,潜心道法为大任。
这般想着,江逾白身形已然从高垒的书柜间走了出来,待现了身,目光环视,却不曾瞧见他所预想的,苏婳婳早已落座,正坐在屋门旁的蒲团上头,手中轻轻翻动着书册,连脑袋都不曾抬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