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这边一动作,包围着他的那只手就立刻条件反射地紧紧捉住了他。随即那个黑脑袋动了动,抬起来。
一双深黑色的大眼就这么和他撞上,眼底的青黑色的眼袋带着宿夜奔波的疲倦。
视线陡然交汇,那双眼睛立刻亮了亮。
“你醒了!”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“头痛吗?”
“哪里不舒服?”
莫冬还没从混沌迷糊的梦意中脱身而出,看着眼前那人一股脑对他迎面撒来的关切与紧张,他完全不知作何应答。
明明前几天,他连自己的手都不肯碰一下的……
可是现在……
陈越还没从要失去莫冬的后怕中缓过劲来,此时莫冬的一点点动作他都紧张兮兮,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手,以为他的手有什么事,也不敢握着了,小心翼翼地放开:“是不是我哪里弄疼你了?”
一边说着一边惴惴不安地观察着莫冬的神色。
在找到莫冬之后,他在病床旁守了一夜,看了莫冬一夜,短短三天没见,他却感觉眼前那人陌生了许多。
本来就削瘦的人,现在又被活生生脱了一层肉,说得难听一点,要不是靠着那副骨架子撑着,那张单薄的人皮马上就会垮下去。
陈越想了很多,很多莫冬的事,这两天他才知道的莫冬的事。其实现在回想起来,过去的一些小事只要他稍微细想一下,一切都有迹可循。
可笑的是,他一直把莫冬当作他最好的朋友,却从不关心一下对方的处境,对方的心事,就像个贪婪的孩子,漠不关心地心安理得地索取着对方的陪伴和照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