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不,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泼天大帽子甩下来,沈愉初连忙摇头否认,“我只是觉得,即便公司决定要投,让管理层事先充分理解项目目前存在的问题和风险,也是非常有必要的。”
马良才气得笑了,一脸肉挤出的褶子一抖一抖的,真话都被气了出来,“你以为我们让你写尽调报告,是真的为了让你发现问题?”
沈愉初咬了下干燥的嘴唇,“马总,我可能没有太听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“你们年轻人想做出点成绩,我懂。”马良才算是留情面,没发脾气,只是拔高声调凉声道:“我付工资给你,是为了让你写出一份管理层愿意看到的报告,漂亮的数字,完美的结论,你懂不懂?”
“我懂您的意思了。”沈愉初垂眼低应。
意料之中的结果,并不能完全抵消无能为力导致的沮丧。
沈愉初恹恹回到房间,脚步掠过热切来开门的李延山,弹跳着一头闷进枕头里,隔了多层棉布的声音瓮瓮的,“你先回去吧,我要平复一下。”
李延山看着她陷进床铺的身影,无措僵凝,安抚的伎俩故技重施,“要抱一下吗?”
“可以。”沈愉初翻身坐起来,眼皮撂着,每一个音都在往下滴水。
*
沈愉初穿的黑色衬衫装饰了假袖口,随着张开双臂的动作,衣袖滑开,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。
她明明是成熟温婉的类型,在季延崇眼里,却不知为什么感觉她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。
季延崇尽可能舒缓地将她揽进怀里。
只有在身体触碰的时候,才能真切体会一次她的柔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