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凭什么?”安吉拉一瞬仿佛被触到逆鳞,难以置信地受挫语气,“Amanda姐姐,你怎么会这么决定?!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”
看着眼前刺猬一样软硬不吃的年轻人,沈愉初忽然觉得疲惫,为这一桩从头至尾就很荒唐的事而感到乏力。
“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理?”她一动不动,冷静地问。
安吉拉噎住,眼睛转了好几圈,握拳愤起,“找马总为我们出头!我们明明是占理的!”
沈愉初不带感情,“再吵到陈总那里去,让陈总给我们当裁判,对吧。”
安吉拉一愣,先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,被沈愉初一提醒,可能自动代入班主任解决学生争端的画面,用力点头。
沈愉初被过分的天真堵到一时滞塞。
“你看过古装电视剧吧?”她思考了下,换了种方式,尽力试着靠拢年轻人的思维,循循善诱的温和口气,“我们这样的部门,听上去好像运筹帷幄很厉害,其实在古代,大概就相当于王公贵族养的门客、幕僚一类,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。但是呢,孙总手下的前台部门,对于整个公司来说,是冲锋陷阵的将军,是盐总商、是铁冶所,是整个国家存在的根基。你想想看,在不是根本性问题的矛盾面前,主公会选谁呢?”
安吉拉听进去了,讷讷的熄了片刻声,想起了什么,又支棱了起来,“可是入职的时候HR明明说过,鼓励我们和领导有话直说,把新鲜思维带入源茂。HR还说,领导都很宝贝我们实习生。”
引导变成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机锋,沈愉初感觉耐心在无邪面前一点一滴流逝。
先前她还觉得奇怪,照她的观察,安吉拉并不是挑事精的性格,怎么敢到副总裁面前拍桌子。
现在她明白了,原来世上真的有“无知者无畏”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