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温见状,便明白事情败露,不过他昨日得了归苼的心,也是不怕,略微掩饰一下情绪,就进了自家娘亲的院子。
池夫人的院子一片安静, 因着池温彻夜未归, 她已经气急。只是这事不好张扬, 便安排了众人离开院子,只留自己心腹。
池温一进屋, 就看见池夫人在上首正襟危坐。屋内点着火盆,池温却觉得恍如寒冬腊月,连骨头缝都是冷的。
池夫人见他来了,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。只是这一眼,不由得让池温腿一软,一下子就跪了下去。
“现在知道服软了,彻夜不归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这事?“
池夫人虽然语气平静,但是池温知道,自家娘亲,怕是已经气狠了。
“从去岁起,我便察觉你不对劲,想着孩子大了,终归是有自己的心思。年轻小儿女,知好色而慕少艾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我日日等着你过来与我分说,知道是哪家姑娘,便上门去求,谁承想你竟然做出夜不归宿这等事情,想来,是哪个勾栏家的姑娘吧!”
池温闻言,惊诧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老大,他万没想到,母亲竟然想到了别处。可是他这副样子落在池夫人眼中,竟是一副自己猜对了的模样,越发气恼。她忍了忍,还是把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。
茶盏飞出去,直接落在池温脚边,溅起的茶水湿了衣襟,粘嗒嗒地贴着衣衫。
“池家这些年,子嗣不丰,我与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。”
池夫人说着说着竟是落下泪来。她辛辛苦苦教养的孩子,竟然长成了这般样子,她觉得很是对不起远在西北镇守边关的夫君。
“你二叔,”池夫人压低了声音,指着西北边的院子,“一直对你父亲心有不满,心心念念想夺了你父亲的权。你祖父去得早,祖母有偏心眼骗得厉害。你若是品行不端,被你二叔拿了把柄,咱们家还有好日过吗?”
池温见娘亲越说越歪,刚要张口解释,就被池夫人拦住了。
“你也不必与我说什么本是好人家的女儿,只是家境贫寒或者父母不慈才被卖到勾栏。我告诉你,这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,有人天生好命,生下来便呼奴唤婢,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前程。有人却天生命薄,注定低人一等。我告诉你,这便是世道。”
池温这下是真急了,他娘亲想到哪里去了。
“娘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