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涟闭上眼,“……是,儿子失德, 有愧于列祖列宗, 有愧于祖父、父亲教导。”
谢尚书转身背对儿子,轻轻拿起藤条,道:“那个孩子……与你幼时颇像……”
谢涟本就有所怀疑,闻父亲言,越发肯定, 再想起那个叫“秦灼元”的孩子,心中泛起难言的滋味儿。
谢尚书居高临下看他眼神变幻,不喜不悲,徐徐道:“春和,你自小便显露天资,阖府宠爱,少年时读书、成年后为官,皆无波折。”
“你祖父、祖母回乡前,曾言你太过顺遂,恐有蹶足之忧。为父知晓,却总以为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,不必受挫折。”
“我如今倒是有些后悔,你祖父致仕时,我没放你长在祖父、祖母身边,受些磨砺。”
谢涟停止背,低垂着头,“父亲教诲不倦,是儿子之过,请父亲责罚。”
“我从未打过你。”谢尚书行至谢涟身侧,举起藤条,不留情地抽在他背上,“春和,你知错吗?”
谢涟一声不吭地受下,“儿子知错。”
又是一藤条落下,“错在何处?”
“……”谢涟沉默片刻,言道,“儿子错在优柔寡断。”
他如今已经想明白了,可是为时已晚。
谢尚书一下一下地抽下去,但其实怒意在第一下抽下去之时,已经散去些许,这个儿子若是一经事便一蹶不振,才教人失望。
但做错事就是做错事,还是于谢家十分不利的错事,惩罚必然不能减少,教训的话依然要说。
“皆是儿女情长,你连信国公府的鲁肇都不如。”谢尚书手下力道丝毫不减弱,唯一的宽容便是没让谢涟袒露半身挨打,“更别说那裴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