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风,不热、不闷、不燥,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。
南清的头左右转了转,像是在看什么,紧接着抬了抬手,一看就是打车的模样。张承逸张了张嘴,伴随着他没有感情的声音,秋风掠起了南清额前细碎的头发,南清的指尖微微一颤,他立刻转过身来,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,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,同一时间,风吹进了南清的衣衫,衣角纷飞,鼓起来的两边像是一只要飞走的蝴蝶。
“张承逸?”南清的手瞬间拉紧了带子。
张承逸不说话,沉着目色看着他。
南清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地跳了几下,他抿了抿唇。
真没用,南清。
你真是太没用了。
张承逸见南清没了反应只好开口道:“闹够了吗?”
南清一怔。
“在这种地方拉大提琴,掉价吗?”张承逸讽刺的话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。
南清抓带子的手突然一松,他缓缓地把目光放在了张承逸的身上,那退后一步的脚,往前跨了一步:“掉价?张承逸你是不是忘了,我是为什么离开乐团的?”
张承逸脸色一变,沉沉的目光收敛了几分。
“张承逸,当初是你不喜欢我待在乐团,逼我做出选择的。你觉得身为乐团的固定大提琴手,因为所谓的喜欢,而没有任何预兆的离开乐团,他的结局是什么?你觉得还有什么乐团会用一个,临时请辞不负责任的大提琴手?”南清的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,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是和平常无异的,但是他眼里的红血丝,说话的时候嘴唇在颤抖,垂在身侧的手,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无不宣告着他内心即将轰塌的情绪。
张承逸最初把南清留在身边,就是因为舞台上他拉大提琴的一眼万年,可如今的他倒是忘记了,是他把南清的翅膀,折断在了鸟笼里
张承逸眼眸动了动,他把南清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,南清的所有都在不断放大,以至于张承逸心里的不爽快因为南清的不顺从和反驳逐渐增长,他原本还想哄几句的,可是他的金丝雀真的太不听话了,竖起来的羽毛和尖嘴对准的居然是饲养他的主人。
于是残忍地饲主说道:“那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?”
南清没有停顿一秒,很谈很轻地笑了一下:“是啊,所以,我活该啊。但是张承逸,音乐没有所谓的掉价,哪怕我站在天桥底下,身上穿着的是地摊货,只要我拉出第一个音,我的灵魂就是站在维也纳的音乐厅内。”